山村8旬老太双手按地行走，捡个脑瘫儿当孙子，儿子用黄泥糊旧砖盖房，尿桶擀面桌挤一屋

近日，作者路过河南省鲁山县某村庄，想起来三年前，在村子里见过一位用双手按地行走的大娘，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，于是询问当地村民。

一位好心大姐给指引着，来到大娘住的地方。村口两间土地庙一般的小房子，墙角有不少人在晒太阳，一说起大娘，一群人七嘴八舌围上来，纷纷介绍大娘的情况，而大娘仍旧是坐在地上，面无表情……

大娘姓朱，今年85岁，坐月子期间劳动受凉，落下了双膝疼痛的毛病，因为当时医疗条件不好，再加上没钱治疗，导致后来无法站立，走路靠提两个凳子垫着当拐杖。9年前，老伴儿去世，大娘和儿子雷大哥相依为命，靠种地为生。老人的儿子雷大哥是一个不善言谈的老实人，6年前去鲁山给大娘看病的路上，捡到一名男婴，有人说孩子是脑瘫，养大了也没用，大娘觉得不管咋说也是条命，就带回家养着。

村里人告诉作者：“那孩子刚抱回来的时候，谁看了都觉得要不成，养不活。再说他家，穷的叮当响，真不知道咋着把孩子养过来了。”雷家原有三间上房，三间厦子，其中一间打通，做成过道，安装了大门。土坯房住着不安全，村里给盖了两间平房。因为近来脱贫验收，土墙的上房也拆除了，补贴一万元钱，雷大哥打算用砌院墙的旧水泥砖砌墙，拆房子的老墙土和泥，再盖三间上房。

捡来的孩子命大，送到平顶山医院之后，医生检查说不是脑瘫，是较为严重的脑缺氧，经过数月治疗，孩子恢复正常。村里人都说那孩子是全村的娃，吃百家饭、穿百家衣长大的，现在虎头虎脑可懂事了。因为孩子上学，当时没有见到。

村里一位大伯告诉作者：“这是俺大嫂，受了一辈子罪。俺天天都盼着，盼着啥时候能有人救救她，哪怕叫她起来拄着棍呢，再走两步。你不知道，不会走的人有多作难呀……”院墙的水泥砖是雷大哥10年前准备翻盖房屋，自己制作的，2013年，大娘因为脑萎缩在鲁山县人民医院治疗，花费巨大，之后家里成了“全庄最难的一家”了。

十几年前，朱大娘尽管弯着腰，拄着凳子还能干活，脑萎缩之后下肢完全瘫痪，双拐也无法使用，成了“四条腿”走路的人。大娘对作者说：“我现在是个没有一点用处的人了，成天光迷，啥也不知道了……”

后墙靠窗的地方，放着一张医院用的病床，床头堆着一些粮食和杂物。房间里地方很小，站三个人都显得拥挤。“那没办法，地方小，你没看外头，好些东西没地方放，都是在院子里扔着，下雨了，弄快塑料布盖盖。粮食没地方搁，都放到俺家闲房子了。”邻居说。

村里曾经给大娘提供了一个轮椅，大娘说：“俺娃子在家了，他抱我坐上去，我自个上不去，上去又下不来，就没有用。要不是我不会动，俺娃子稍微干点啥，咱家里也不会这样急（困难）。”

新盖的房子门口有两个台阶，大娘上不去，雷大哥就用两块木板垫在门口，让大娘回屋的时候稍微好走一些。

一张小矮桌，上面铺了一块地板砖，就是大娘的案板，一家三口做饭，也只是用电饭锅熬煮一些玉米之类的粥。村里给雷大哥安排了环卫的工作，每个月有500块钱，大娘说：“够花了，往常俺也不买啥，就是走一些人情（指红白喜事上礼），多少花点钱。这都挺好了，人家上级对俺可不赖……”

屋子的一角放着一个塑料桶，里面是一些坏了的红薯。大娘说：“今年也不知道是咋了，种的红薯都不好，糠，吃着也不甜。”雷大哥如果有事外出，就要早上做好一锅饭，剩一些，让大娘中午热了吃。孙子在村里的幼儿园上学，中午不回来，小桌子上的碗里面有半碗米汤，大娘说中午热热就够吃了。

给大娘留了两箱方便面，大娘哭的说不上话，紧紧拉着作者的手，不让走，非得让等雷大哥回来。村里的一位大姐说：“这是好天，还能出来挪挪，要是下雨天，她就出不来……尿桶、擀面桌，都在一个屋里。小娃子回来了，给她倒倒尿。有一回，也不知道咋弄的，脏东西弄了一屋子，几天都有味儿……”

下午的时候，我们再次路过大娘家门口，小朋友已经放学，问他爸爸去哪了，孩子说：“会是去给人家打墓了。”在当地，打墓是一个没人干的苦力活，报酬还可以，雷大哥经常会给人打墓，赚一些零用钱。

上房的土墙拆除了，地基倒没有破坏，雷大哥把地基清理出来，打算在原来的基础上再盖几间房子。我们准备走的时候，雷大哥回来了，说起来盖房子，很是发愁。不只是钱不够，因为家里没有做饭的地方，找人帮忙垒墙都是件困难事，雷大哥说：“现在干活都是掏工钱，咱家这样，哎，就算人家不要工钱，管饭都是麻烦事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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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： 河洛乡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