盲人老公心疼媳妇,手摸着炒土豆煮面条,面条掉地上捡起来洗洗吃
先来参观一下郑玉容和冯国营的新家吧,背景音乐为冯国营坠子原声
河南省鲁山县下汤镇,临近中午的时候,冯国营凭感觉来到厨房,回头喊了一声:“玉容,孩子们也没在家,咱就炒点土豆下面条吃吧?”正在客厅听手机的郑玉容回了一声:“中呀,我做吧!”“你没有我做得好,我今天好好给你露一手……”冯国营今年39岁,幼年时候父亲患病四肢残疾,母亲又是个精神不正常的人,全靠奶奶拉扯长大,4岁时害天花,导致双目失明,在父母下世后学了拉弦子的手艺,勉强养活自己。
土豆是上个月让邻居帮着买的,一块二一斤,买了一编织袋,个头倒是不小,全都是青皮的。冯国营对作者说:“看看,我买这土豆不赖吧?人家卖一块五,看咱是个盲人,优惠了三毛,一袋子便宜了好几块钱呢。”多年以前,冯国营和郑玉容分别跟着不同的演出班子外出演出,一天能挣200块钱左右,近年来说书戏不流行了,演出机会就少的多了,每年春节前后,才能有三五次机会。能看见的艺人可以跑的远远的拉活,盲人们就只能在家里等。
冯国营洗土豆是用钢丝球在表面搓,然后摸一遍,有坑的地方,再用指甲挖一下,掰断的青芽根部,坏掉的小块儿,他是感觉不到的。“你别看我是个男的,我做饭还行。小时候俺哥跟俺大伯下地干活,我就得在家做饭,不做不中呀,我奶奶活着她做,俺奶奶没了,俺爹起不来,俺娘,才不中哩。”冯国营对火候的掌控全靠听,说话影响了注意力,土豆丝粘锅了,厨房里一股焦糊味。“哎呀,我还没弄过这事呢呀,失手了。”
冯国营和郑玉容结婚已经十几年了,这些年他们就生活在距离镇上十几公里的山村里,当地政府为他们盖了楼房,今年五月份的时候,冯国营一家搬进了新家。妻子郑玉容也是一个盲人,她的身世更加悲惨,从小被亲生父母遗弃,养父领着她到洛阳卖艺挣钱,16、7岁时跟随黑心班主,屡遭毒打,认识国营后,跟他逃回了老家,到如今生育一儿一女,最小的孩子也已经10岁。
扶贫新居里面做饭有电饭锅和液化气,冯国营在气灶上炒菜,在电放锅里下面条。炒土豆只放了盐和醋,至于其他调味品,一概没有。“是这样的,醋跟酱油,我能闻出来。我哥做饭放调料,俺们不中,看不见,不知道多少。买的也有,孩子们回来了,他们看着放,俺俩就不放了,有点咸味喝着就怪香。”饭做好了,郑玉容进门的时候碰了一下推拉门,径直朝着墙壁走过去,还有半步远就要撞上,感觉不对,喊了一声,才又调整好方向。
“俺俩不一样,她小着时候,老早就出去卖艺养活自己了。她老家是汝州的,烧煤,咱是山区的,烧柴火,听火她不如我。”盛面条的时候,一根面条掉在了地上,正要提醒他,冯国营说:“你包(别)动,面条掉绝地(地上)了,小心踩住。”郑玉容吓得赶紧立正不动,对作者说:“在这儿,跟在家不一样,在老家,啥东西随那儿扔都中,这儿是瓷砖,老是光,我都摔过一回了,你看俺都不敢用瓷碗,就是怕摔烂了。”
灶台下面放着一卷纸,看来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。“哎,对了,咱不是看不见,饭呀、菜呀,掉地上很正常,这么大一根面条呢,掉地上可惜了,水管上冲冲,不耽误吃。”卫生纸只是用来擦地面的汤汁,面条在自来水上冲了一下,又放到了自己的碗里。问他为什么不用抹布擦地,冯国英说:“抹布不中,抹布擦擦这儿沾沾那儿,蘸有油,擦地老光(滑)。别的,俺摸着能感觉到,地上滑了,那可没门儿,净摔了。”
满满一大碗面条,郑玉容接过来,到客厅找位置坐,要帮他们端,冯国营说:“不用,家里哪儿到哪儿都清楚得很,俺眼看不见,脑子里有地图。哎呀,一直没炒糊过,就这一回,还让你看见了,真是的……”
新房是三室一厅,客厅里只有一张茶几,几把钢筋小凳子。“那不是搬过来以后,上头给发了一个电视,回来没地方安呀,没办法了,叫他们送过来一个电视柜,一张茶几,要说,还缺个沙发,不过你也不是外人,给你说实话,咱弄不动着呢,就这些,还是赊的。都是门口的人,知道俺,我到年关能挣点钱了,我还,我要是没钱了,只能俺哥还。他在老家养了七八头猪,今年价钱不错,到过年能有俩钱。”
为了增加生计收入,冯国营拜了比他年轻的一位师傅,学摸骨看手相。“刚学,也没人找咱。”冯国营有点尴尬。从2015年马街书会到现在,作者每年都会去看他们,拍一些纪录片发布在网络,郑玉容和冯国营慢慢有了名气,也有人慕名联系他们,请他们外出演出。“你想想,先不说孩子们每天都要回来,走不了,再说俺俩都是盲人,一起出门多有不便呀,那些网友们也是好意,关键是咱,哎呀,咱没那本事出去……”
老家的房子紧贴着山沟,洗衣服、洗碗的污水直接流到了污水沟里,住了楼房可就不一样了。“我给你说,你可别笑话我,刚搬来,在卫生间洗衣服,不知道地漏上有个塑料袋堵住了,一倒水,哎呀,流了一屋子,客厅里都是。邻居们都过来帮忙扫水了,他们说买个洗衣机吧,洗着方便,就搬了一个,还没给人家掏钱呢……”
郑玉容每一次见到作者的时候,就像幼儿园的孩子,一闲下来,就是“十万个为什么”。粉红和桃红有多大区别?盲人能不能坐飞机?为啥有的飞机有翅膀,有的有螺旋桨?外国人是不是就白人和黑人两种……两个人的手机都安装了盲人专用软件,郑玉容玩微信玩的贼溜,就连买个菜也用微信支付,她说,以前用过支付宝,不知道按住哪儿了,被扣了200多块钱,心疼死了,微信上没有买东西的链接,对他们来说,更安全一些。
也有很多坠子书艺人们纷纷开了直播,对着手机表演,能有不多的收入,他们却不行。“咱得要帮手,看不见,录不成,都是他们做直播了,叫我过去凑个数。这都二年了,国营还能出去,我是挣不了啥钱。”郑玉容在家穿的黑色上衣,原本是别人送给女儿的,稍微显大一些,郑玉容穿上就显小了,“没事,咱在家没啥讲究,穿上不冷就中了。”郑玉容很少买衣服,这套粉色的套装,是一位网友来看她,给她买的,成了郑玉容外出的“礼服”。
练习或者接受录制的时候,他们都需要回到老家,社区里人太多,会有很多人围观,不用音响经常被打断。老家的房子经过修缮,外面刷了白漆,冯国营的大哥国生告诉作者:“就这,可不赖了,俺们吧凑合凑合,俩孩子都送到镇上上学了,以后孩子们出路会好很多。”虽然夫妻俩眼睛看不见,两个孩子却聪明懂事,兄妹俩每年都能拿到奖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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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 河洛乡村